在故乡的春天,
几乎天天吃莼菜。
莼菜本身没有味道,
味道全在于好的汤。
但这样嫩绿的颜色与丰富的诗意,
无味之味真足令人心醉。
在每条街旁的小河里,
石埠头总歇着一两条没篷船,
满舱盛着莼菜,是从太湖里捞来的。
当然能得日餐一碗了。
向来不恋故乡的我,
想到这里,
觉得故乡可爱极了。
—叶圣陶《藕与莼菜》
莼菜
这是叶圣陶老人笔下的故乡,
和故乡的莼菜。
眼下,正是莼菜上市的时候,
身在异乡的游子,
是否也和老人一样,
开始想念故乡?
壹
西山的五月,
餐桌上总少不了莼菜,
买上二两,到家架锅烧水,
放两片姜,滴几滴油,
水开后扔一小撮肉丝煮熟,
下莼菜,不过一两分钟就可以关火。
只需加盐,其他佐料一概不要。
这道菜简简单单,清新淡美。
想讲究点的,就把肉丝换成银鱼。
将银鱼拌黄酒略腌制,一样是添水烧开,
下银鱼、莼菜,再将蛋清搅碎,
淋入锅里成细长的蛋花,勾芡,
洒上香菜碎和香油,起锅装碗。
煮莼菜羹的要诀是锅不能盖起来,敞着煮,才能保持菜色的青碧翠绿。
一只浅口汤碗端上桌,勾芡过的汤汁晃晃酽酽,
银鱼米白,蛋花纯白,
香菜青翠,莼菜青黛,
一点芝麻油的香气像只调皮的手,
拽着你的眼睛止不住地觑——哎呀顾不得了,先尝为敬吧!
贰
吃莼菜不忘采莼人,
莼菜的美味,
除了来自大自然的馈赠,
也凝聚着家乡采莼人的辛劳汗水。
莼菜的生长对气温很有要求,
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热,
只活在摄氏15度到30度之间,
过了界就停止生长。
其对水质有要求,
稍有一点污染不洁,
就大片大片死去。
也算是植物界的处女座——难搞,
挑剔又傲娇。
可谁叫人家偏偏天生丽质
吃过的人都知道,
莼菜连叶带梗,
都附庸了一团凝冻式的果胶。
这也是莼菜,最有资格摆架子的原因。
莼菜自古就被视为珍贵蔬菜,
鲜嫩滑腻,用来调羹作汤,清香浓郁,
和姜醋作羹食,大清胃火,
消酒积,清热解毒,杀菌消炎,
防治贫血、肝炎,增强机体免疫功能。
明朝万历年间,
莼菜已被列为“贡品”,
为了保持莼菜的鲜嫩,
地方官吏们用飞骑传送到京城,
以满足宫廷的消费要求。
更有千年前辞官,只为这一口新鲜的故事。
叁
张翰,字季鹰。一个西晋文学家,吴郡吴江(今江苏苏州)人。
提到两晋士人,才气横溢、
放浪形骸,大概是他们身上的标签。
竹林七贤三张二陆两潘一左,
基本都是鄙视礼俗的这一款,
张翰自然也是。
张翰
他少有才名,写得一手好文章,都说他有阮籍的风度,其实他行事上更像。张翰在洛阳时,经朋友推荐,当了大司马东曹掾。东曹在魏晋时期,官阶一品,掌握全国军政,他当时的权力不是一般地大。一时间,张翰的经世之志爆棚。
张翰在洛,因见秋风起,
乃思吴中菰菜、莼羹、鲈鱼脍,
曰:“人生贵适意尔,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?”
因为思乡,怀念家乡的美食,竟然辞官回乡,
这就是“莼鲈之思”的由来。
看到这里,
思乡的你,
吃货的你,
是不是想立刻来西山太湖边品尝这难能可贵的美味了!
责编:叶思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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